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悠悠,此心段子矜江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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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9章 段子矜觉得自己好像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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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瓷白的面容这下完全失了血色,迅速转过头去,只见一个裹着黑衣行迹可疑的男人正好消失在她视线尽头的街角。

若是往常,她说不定还能追上去,可是现在她怀着孕不说,还在太阳地里暴晒了一个多小时,连走路的力气都快耗光了,哪里还能追得上那个男人?

那人定是看她是个孕妇,又是外国人,还孑然一身,才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她面前抢她的东西。

那手袋里有她的手机、钱包,关键是……还有她的护照!

思及至此,段子矜不禁狠狠咬住了唇,纤细的五指攥紧了手中扶着的围栏,只想一个巴掌抽在自己脸上。

为什么这么大意!真是一孕傻三年吗?

现在可好……

没了,什么都没了!

段子矜突然后悔早晨为什么没让米蓝跟着她一起出来。

那时米蓝问过她,需不需要陪着她一起。

她笑着说,你陪我东奔西跑都两天了,你是来洛杉矶玩,又不是来遭罪的。

贝齿更加用力,原本就苍白如纸的嘴唇被她咬得快要烂掉。

当段子矜反应过来时,身旁有好心人已经打电话帮她报了警,她眸光一僵,还没来得及出言阻止,不远处的警察就已经骑着摩托车到了她的面前。

见她是个孕妇,白人警察皱了下眉,低声谴责了句那丧尽天良的小偷,又劝她:“您不用担心,我们一定会抓住他的,现在请您跟我们去附近的警察局做个笔录。”

段子矜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,她不停地摇头:“先生,我不急着找回那些东西,我现在有很重要、很重要的事情……”

“这位女士,报了警,案件是一定要被受理的,这不仅仅是为了您自己,也是为了周围的治安。”警察有条不紊地说着,看了看她挺着肚子的样子,便打开对讲机叫了一辆车,将她接回了警局。

段子矜急得直想夺过他的对讲机扔在地上。

但是在这个法律高于一切的国度,她这么做轻则是不配合警察工作,重则可以算作是袭警。

更何况她是个外国人,并不是所有西方人都会用平等的眼光来看待她。

段子矜强压下心头的不悦和焦急,在警察半劝告半威胁中坐上了警车。

身体不舒服、心情极差再加上脑子里惦记着其他事情,她整个笔录的过程都显得很是心不在焉,回答问题亦是言简意赅,能用一个单词回答的问题她绝不多说一句话。

警察只当她是英语不好,倒也没和她计较什么,笔录过后,给她拿了些面包和水,站在大门前目送她出了警局。

彼时,天边已经隐隐挂上了红霞。

段子矜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和疲惫不堪的心,一步步往冰激凌店的方向走去。

路过附近商店的橱窗,她停住了脚步,转头看向店里的挂钟,面无表情又透着几分狼狈的脸倒映玻璃上。

段子矜抬手,撑着玻璃窗,按住了那道难看而扭曲的影子。

六点了。

不远处那家冰激凌店门外,没有一辆车停着。

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支撑着自己走到这里的。

忍不住勾了下唇角,笑意在她皱起的眉心里被揉碾得粉碎。

段子矜还是走了过去,“歇业三天”的木牌仍旧挂在店门上,一切都好像是她三天前离开的样子。

店里寂静萧索,黑漆漆的,什么也没有。

江临走了。

这个念头像是剧毒渗进了她的五脏六腑。

有那么一瞬间疼得让她险些弯下腰去,段子矜下意识扶住了门把手。

总是这样。

他们之间总是在错过。

是天公不作美,还是缘分就真的浅薄至此?

手里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许多,下一刻,门却在她的推弄下慢慢打开。

门……没锁?

段子矜微微一怔,某种念头迅速蹿过脑海,她忙蓄起了全身的力气,将门全部推开。

店里静悄悄的,目光所及之处,空无一人。

呵,她在期待什么?

段子矜缓缓松开手,先前透支了太多的体力,此时此刻整个人都好像被掏空了。

她注视着店里的一桌一椅,褐色的眸光冷清而淡漠,浸在昏暗的光线里,什么都看不出来。

段子矜随便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,手撑在桌子上,捂住了脸。

不知过了多长时间,门外传来一道低沉而薄冷的嗓音——

“我说过,我耐心有限,别让我等太久。”

段子矜蓦地抬起头,凝神看向门外。

夕阳磅礴的光晕将男人的挺拔而高大的骨架塑成了一道钟灵的剪影。

他逆着光,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。

光凭那道声音也不难猜测,男人应该抽了许多烟,因为他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。

段子矜怔了没几秒,忽然“嚯”地站了起来,椅子被她急骤的动作掀翻在地,她也无暇去管。

男人冷冰冰地望着她,面色沉冷阴郁,漆黑的眸底亦是积聚着风雨如晦的阴霾之色。

女人却在他这样的视线里飞速迎上去,一双藕臂就紧紧搂住了他的腰,他还没有任何时间思考和反应,便反手将她扣在怀里。

他只觉得她撞过来时,他的心都跟着狠狠一颤。

瞳眸间的阴鸷与冷漠碎裂开来,他低下头,凝视着埋首在他胸前的女人,半天才抬起头,目光扫过她方才坐过的桌椅。

什么都没有……

她没有把护照带来。

男人的心沉了下去,他放开手,语气前所未有的冷,“起来!”

女人纹丝不动,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似的。

江临冷笑了一声,刚要再次开口,话才到嘴边,却突然感觉到他胸前的衬衣被什么染湿了。

他的身体一僵,眉头渐渐蹙起,“段子矜?”

不知是他低沉的声音太熟悉,还是他身上冷清的味道太熟悉,这种种熟悉的感觉勾得她忍了一下午的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,一个劲地往下掉。

挺着大肚子、顶着炎炎烈日行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,饶了远路、被小偷盯上、又被警察强硬带进警局……

护照钱包钥匙,所有东西都丢得一干二净。

见到他之前,她尚能镇定而冷静地应对这一切,可现在,在他怀里,段子矜觉得自己好像除了哭什么都不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