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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章 人生首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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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,过道上喊喊让一让,挤一挤还能顺利穿行。
父亲对这些似乎了然于胸,车厢内松驰下来之后,在两节的连接部位,挤出了点空间,铺上了准备好的报纸,让我和姐姐坐下,他则一直靠着车厢站着。
身边遇到了外地小女孩,差不多年纪,穿着整洁,显然是城市人,果然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,印象中特别纯正,好奇的与我交谈,带着点深山小孩的羞涩,以极其生疏的发音,与她一问一答,或许还夹杂着些许方言,不知她有没有全部听懂。
这是我第一次使用普通话,这段历程之后,才知道方言粗糙艰涩难懂,从此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,成了懵懂少年特别向往之事。
读高中时,围在一起,与宜春分配来的老师交谈,有几个人的普通话中,就带着方言痕迹,引来阵阵哄笑,或许当时的我,普通话之中,就有这样的发音。
铁道的制式铁轨,一段段拼接相连,热胀冷缩的缘故,连接处留有狭窄缝隙,车轮经过有轻微碰撞,每一碰撞车厢就会轻微震动一次,发出一声“咔嚓”声。
列车呼啸前行,震动和声音持续不断,频率一致,间隔很短,如时针的秒针“嘀嗒”,甚至比秒针间隔还短。这不影响列车的平稳,反而因为细微而有规律的震动,以及“咔嚓”声,而使人产生一种特别的舒适感。
够不到车门上的窗户,蜷缩的坐在过道上,看不到沿途异地风景,舒适感慢慢产生催眠效果,震动中似乎躺进了幼时摇蓝,“咔嚓”声变成了儿时的催眠曲,渐渐的瞌上了眼皮,沉沉的进入了梦乡。
梦中出现故人,他是大伯父的第三个儿子,矮矮墩墩结结实实,总有一眼憨厚笑容,高考前曾经在我家寄宿补习,我们感情相当深厚。
梦中出现场景,是父亲描述的沙贩农场,见到了从未见面的大伯父大伯母,他们正在家门口翘首等待,满脸关切特别慈祥,画面转过,大伯父的儿子带着我在农场山野飞奔,景致竟然和我的家乡一样。
一趟列车为何如此拥挤?一天下来不知道有多少趟列车,难道每一趟都是如此?
接下来的行程,又转了几次火车,特别是返程时,除夕在火车上度过。那一次才见识真正的水泄不通,从上车那一刻直到南昌下车,双脚就没接触过几次地面,才知道确实是趟趟拥挤。
当时只有惊奇没想原因,后来才知道,那是民工潮,还是小潮,真正大潮还没到来,因为铁道输送能力跟不上,才出现如此拥挤。
真正的民工大潮,或许正是我们这批七十年代出生的人,进入社会登上就业舞台,才开始出现。持续时间之长,跨越了整个九十年代,跨越了世纪之交。
国家在八零成立了深圳、珠海、汕头和厦门四个经济特区,四年时间,改革的春风吹遍祖国大地,深处大山,年经太小,还感觉不到,平原早已风起云涌。
那些扛着包裹行李卷着被褥铺盖,行色匆匆拼命挤上火车之人,正是从祖国各地赶往四大经济特区的民工,有的拖家带口,有的结伴同行,有的夫妻上阵。
他们怀揣梦想,有的怀才不遇想证明价值,有的不安现状想改变命运,有的年轻气盛想开创事业,有的嗅觉敏锐想到此淘金,更多的是家庭贫困收入微薄,到这里谋求生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