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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 7 不让须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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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签章用的都是万利商行的名号,而且盖的印戳是你的旧章。”
“什么?!”林晚婧一惊。刘瑾所说的旧章是她刚接手万利商行事物时用的那枚印章,因为刻章师傅家中的一些变故,林晚婧最初订的那枚章子并没能及时交货,她便找人随便刻了枚简章代替,两枚印章在形状与大小上都天差地别。
“我还记得你说过,那枚旧章在你去粤省找我的时候遗失了,这件事我已经同父帅汇报过,并且已经找你们家的老主顾们核对过这件事,已经证明了你的清白。我在意的是……”
“你在意那枚章子丢在粤省,如今居然被用在通敌物资上,龙门寨背后怕是有更大的势力支持……”
“嗯。再者,即便这些物资上确有万利商行的签章担保,也不代表可以进入封锁区,只怕军中确有接应。今日下午我在全军大会上反对立即清剿龙门寨,请求大帅再给些时间让我找出军中内应,却遭到擎宇的反对。”
“你怀疑是三少爷从中作梗?”
“其实擎宇一直同粤省保持这密切往来。你可记得去年我去粤省谈判时你问过,为什么去的人是我?如果我没猜错,那次派我去粤省本就没打算让我回来,他也没想到你会以身犯险把我保回来。”
“那……现在父帅打算如何处理龙门寨的事?”
“父帅只给我三天时间,三天后无论查出军中内应与否,都将举兵清剿龙门寨。后天清晨,我将率崇光,茂光,承光三台护卫舰沿西江而上,只要龙门寨在射程范围内,清剿龙门寨不过半天。”
“那盈盈怎么办?二妈怎么办?不管她们了吗?”
刘瑾的沉默令林晚婧害怕。
“不行,不能不管她们!若是放回来了,父帅要治她们什么罪我都无话可说,但若要我看着她们为龙门寨陪葬,我做不到。”静默片刻之后,她终于道,“让我去。明天你便带我去见父帅,让我去同廖凯谈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你让我去,我有办法的。古人云‘擒贼擒王’,只要廖凯让我进寨,我就有办法令他回心转意。况且,你不是也想知道内应是谁吗?”她回过身认真凝视他,目光里是他从不曾设想过的勇敢:“若不知根知底,只怕平了这个龙门寨,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寨子出现,我们若总是被动,这样的局面便要重演千万遍。”
他注视着她,目光里多了丝缕说不清的情愫,像是怜惜,又像是不舍,他靠近她,烟丝气息尚存的唇峰吻上了她的双唇,而后便听见他低低道:
“对不起。”
她的嘴角无端勾起丝笑意,这本就是她自己的决定,他何来的对不起?
下午的平反大会就龙门寨一事达成了共识:“反”是一定要平的,但就“如何平”这个问题却产生了分歧。
龙门寨本就由大型村落发展而成,平民百姓众多,若真要以武力踏平寨子,恐要激起鹭洲百姓不满。毕竟谋反的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,要全寨千余百姓为这一小部分人陪葬,确是太不公平了些。
“若能直接控制廖勇钦与廖凯,或许能令家兵军心涣散,放弃抵抗,束手就擒,这样也能避免交火,伤及无辜。”胡茂晟此话一出,立刻赢来赞同一片。
“龙门寨戒严,恐怕现在让谁去都难免不让人生疑。”刘瑾十指交握,姿势优雅的靠着椅背坐着,他抬眼扫过对面阵营,缓缓吐出这样一句话。
“我们不是还有位不让须眉的少帅夫人吗?”刘昂身旁一位将领道,“若说少夫人是牵挂其妹,主动提出议和,应该不会让人有所怀疑,更何况,一介女流能对廖家父子这两个大男人产生什么威胁?”
寒光在刘瑾眼底闪过:“要说夫人,我鹭洲点的上名的将帅夫人可不仅内子一位,你们在坐哪位肯割爱荐贤,我刘瑾便让了这海军少帅的位置给他坐!”
“大哥此言差矣,胡师长并非针对嫂子,但这个办法确实可行。”刘昂应声。
刘道麟不说话,刘铭不敢表态,在这场合能与刘瑾对阵的唯有他刘昂。
“林家如今是戴罪之身,叛变投敌,私通物资,光这两条重罪便已将整个林家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境,若林家处罪,你觉得大嫂还能置身事外吗?”他这样说着,目光又看向了主座上双目微瑕的刘道麟,“若大嫂真能深入敌后,擒下贼王,助龙门寨千余百姓免于战火,确是大功一件,替林家正名亦无可厚非,父帅认为呢?”
长长的沉寂之后,刘道麟终于开口道:“确实如此。云柔,我知道你视晚婧为掌中珠玉,但你可是要做那姬宫湦,难道龙门寨千余百姓的命尚不抵她一人?”
在场众人均未曾想刘道麟会用这样严厉的词句质问刘瑾,一时间鸦雀无声,唯有刘昂面容带笑的看着刘瑾等他回答。
刘瑾握着的双手骨节咯吱作响,刘铭见他目光渐冷,刚想开口调和,却听得他话音响起,清冷的嗓音令众人为之一振:
“对。别说区区龙门寨,便要我跟全天下为敌,我也在所不惜。救人是你们的事,容我提醒诸位,将龙门寨全寨定位策反的人不是我。还有,五年前血染南海的景象诸位都还记得吧?你们不敢做的事,我做。三日后无论结果如何,我都将荡平龙门寨。”
……
“晚婧,假若有一日我忤逆父帅,与他和三弟为敌,你当如何?”
“我定会在你一侧,不弃不离。”
“若那一日近在咫尺呢?”
“那一日若真要到来,任凭谁都无妨阻挡,但那一日不该在眼前,不该是现在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当下起事,于国不忠,于家不孝。便是他日河山在握,你又如何齐家,如何平天下?”
“……好一个不忠不孝的大罪!”
刘瑾笑起来,在她凝脂的肌肤上流连的吻也停了半晌,笑声渐渐收敛,他的唇重新落回她颈间,她听见他捎带嘶哑的嗓音在耳边轻声道:“答应我,保护好自己。与我而言,这世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。”
分明是这样甜蜜的情话,沉在林晚婧心里却令她心中一痛,不及细细揣摩,意识已被刘瑾霸道夺走,云雨缠绵,一晌倾欢。